;目前看来,好像是顾子问。
唐老师漫不经心的问着他,“子问,去公司实习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顾子问摇了摇头,不敢吭声。
唐老师十分温柔的“嗯”了一声,然后手起刀落,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这样咔嚓落地,掉在了茶几上,“摇头是怎么意思,没考虑好,还是不想去?”
顾子问还是只是摇头。
唐老师不乏宠溺的给了他一眼责备,“干嘛不说话,难道妈妈还会打你?”
顾子问极其小声的哝咕,“你要是打我一顿就完事了,那倒好了。”
这时候顾振雄也出声了,“说话,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都只带你妈妈出门,如果有特殊状况出现,顶多也只是让二姐去露个脸,却从不带你和大姐,我实在是很怕别人问我哪个是我儿子,哪个是我女儿。”
连他爹都发话了,顾子问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他小心的举起手,弱弱的提问,“我可以说我想出国留学吗?”
唐老师放下了花,但剪刀还拿在手上,“可以。”
顾子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老师怎么可能说可以?而且是用这样风平浪静的表情?
结果,只过了两秒,唐老师就微笑着补充:“说说而已。”
顾子问不肯死心的问:“为什么不行?别人家的父母不都喜欢把孩子送到国外去镀层金的吗?”
唐老师依然是和蔼可亲的模样,“你为什么要和别人比呢?”
顾子问似乎很有理,“大家都是二代,棣属同类。”那些富二代、星二代,哪个没到国外去转悠几年,在这个年代,要是没有外国大学的毕业文凭,就要变成闰土了。
“哦?”唐老师笑得更慈祥了,“你算是个什么样的二代?”
顾子问也是理直气壮的:“黑二代。”
顾子语罔顾危险的偷偷笑了,她只听说过红二代,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黑二代。
唐老师也还在笑着,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比不苟言笑的效果更凌厉:“我管你是什么二代,出国你想都不要想,从下个月起,就到公司去上班。”
顾子问还想做垂死的挣扎,结果唐老师只是瞪了他一眼,他就像被熨斗熨过一样,瞬间服帖了。
唐老师很满意他的反应,捡起刚才剪掉的那支花,递给他,“子问,如果你乖乖听话,我会让爸爸给你安排个好的职位,如果你还想负隅顽抗,从明天起,你就给我去公司里当清洁工,扫厕所。”
顾子问真想说“顾振雄,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她这么嚣张,你大哥的面子要往哪儿搁?”,可面对这双“爱情万岁”的父母,他最终只能把花举过头顶,心不甘情不愿的扁嘴说:“谢皇后娘娘恩典。”
顾子语这下笑不出来了,这完全是宫廷版的被人卖了还要帮她数钱,唐老师这皇后娘娘的称号,当之无愧。而且,她还是武媚娘那一类的皇后,随随便便就把皇上的主给做了。
当顾子语心里偷偷的评价唐老师的时候,唐老师也结束了威逼顾子问的进程,进入到把矛头转向她的阶段。
她转动花盆,挑选了另外一朵绽放得正是娇艳的花,再次举起剪刀,漫不经心的问:“子语,我听说你被炒了?”
顾子语感觉那把剪刀对准的目标不是花,而是她,连忙衣襟危坐的说明,“没有,是我自己要辞职的。”
虽然都是没工作,但主动权决定了面子的去向。顾子语知道,唐老师在乎的不是她丢了饭碗,而是她有没有丢顾家的脸。
“是吗?”唐老师似乎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没有动怒的迹象,“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顾子语觉得这是个机会,她怀孕的事,她要结婚的打算,都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全盘托出了。虽然她可以预见她的下场绝对比扫厕所还要惨,但这一关早晚都是要过的,她就算躲得过今天,也不可能躲过以后的每一天。
硬着头皮小声的说:“我想结婚了。”
“……”
空气似乎都静默了。
顾子语的呼吸也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变得困难,唐老师目不转睛的凝望了她几秒,然后咔嚓一刀,剪掉刚才选中的那朵代表顾子语的花,跟着才无波无澜的说:“可以。”
顾子语却更紧张了,女人都喜欢说反话,在这一点上,唐老师更是演绎得尤其的淋漓尽致,她刚刚也这样回答顾子问了,但转眼就来了句“说说而已”,她如果相信她就这么简单轻易的答应,没有任何下文,那她就白当她的女儿了。
唐老师似乎却是真的同意了,她同样捡起了被她剪断的花,细心的戴在顾子语头上,慈眉善目的说:“明天把人带回来我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