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德.费伦兹.格雷尔第一次与自己交过手之后,就想好了如何利用既有的因素来限制自己的方法吧…
【是计划泄漏了吗…?不对,就算泄露了,整整5个执行者的部队,如何能知道究竟是哪个人,或者说哪几个人来实行?那个人,看起来是在确认到进攻者中有我之时,才临时制定的这种将我封闭的战术呢…】
牢固的rinz钢织成的蚕茧上之震动,透过线体不断传入蛛姬手指上的神经,然后回馈给少女的大脑――告诉了她格雷尔王国的远程射击到现在为止就没有停止过的事实。
【这里是对方的主场…想要期待对方弹药用尽露出破绽,那是不可能的事…吗。】
整整的一个要塞的箭矢铳弹储备用来对付一个人,要等到耗尽――那可真不知道是何时的事情了。
手指动了动,蛛姬还是放弃了再来一次徒劳浪费自己体力,精力和能量的“地面试探”…皱紧眉头,她开始了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做过的“全心投入思考战况”。
然而…蛛姬真的是没有脱离这种困境的方法的吗?作为一个“执行者”的她?
【…我又在说谎欺骗自己了吗…】
不断地胡思乱想,不断地在自己的内心转移自己的视角,不断地尝试不让自己“察觉到”那个事实的蛛姬…此刻脑海中,三个人的面貌,正在来回闪现着――
黑发黑瞳如同油画脱色一般消去,露出了其下的金色长发与紫橙双瞳,脸上的表情虽然偶尔(是经常!)会变得很无奈,但在自己面前,却总是笑着…笑得自己很想揍他。
是冰…在自己踏出寻找他的旅程之后不久,便与自己结识,然后以“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纯粹之人”的名义一直跟着自己的朋…跟班…或者是孽缘吧,自己从一开始的巴不得甩掉他,到了现在的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
甚至就连自己单纯因为无聊和想利用结社的情报网而加入《噬身之蛇》…冰也没有离开自己――哪怕结社中充斥着他所最厌恶的“扭曲”。
刚才被火墙隔断到另一边的他,现在正处于什么样的状况呢?作为结社中恐怕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真实实力的自己,其实大概是并不担心他的吧?
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脑海里剔除他的存在;
紫色的齐肩长发,娇小可爱与娇媚成熟并存的黑色缎带,典型的哥特萝莉风格洋装――这一切的一切,都掩饰不了蛛姬曾经亲眼目睹过的,少女身上那些丑陋的十字伤疤,以及诡异的肌肉和青筋…
铃酱…拥有着没有人会去提起,但自己也能猜到一二的黑暗过去的少女――虽然经历不同,但是两个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非常相似的存在…大概也是因为这样,铃酱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难以放着不管的孩子吧?
然而,没有可能去拯救的――同样存在于“黑暗”之中的蛛姬,是没有可能去“拯救”铃酱的,这一点,她很早很早以前便明白了――哪怕自己确确实实获得了铃酱的信任,哪怕自己的心里也毫无疑问的疼爱着她――自己都不是那个能去拯救铃酱的人…
能拯救拥有那样的过去,与如此的现在的铃酱的人,恐怕只有可以彻底烧毁她身上的黑暗的“太阳”一般的人而已了吧…
可是…至少在那样的人出现在铃酱面前之前…蛛姬是永远无法对她放手的;
…最后一个人,是让蛛姬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的人――
明明,不应该是他才对――
对于蛛姬来说,倘若说冰是追寻路上进退与共的伙伴;铃是宛若自己的投影而难以放手的姐妹…那么她到现在为止14年的人生,除了他们两人,应该还有也只剩下那一个,对她来说堪称“无可替代”的人…
“噢尼酱(哥哥)”
不知道对方的相貌――或者说虽然知道,但那绝对不是他在现实中的相貌;不知道对方的能力――只因为在共同生活的那段时光里,他们所生活的炼狱中,只存在着单纯的“破坏”;甚至连对方的声音…都不确定是否真正的听见过。
只有一件事能确认――那是曾经出卖了自己一切,连名字也忘却的蛛姬,在死亡之国里,仅仅唯一的救赎。
将自己的**与灵魂,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的“噢尼酱(哥哥)”;
给予了自己新的“真名”,甚至答应当两人一起回去,给予自己新的家庭的“噢尼酱(哥哥)”;
尽管在最后的最后,没有能和他一起回去…却被他赐予了“真正的死亡”,而获得了新生…让蛛姬获得了“真正的救赎”的“噢尼酱(哥哥)”。
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无数次的“撕裂”,无数次的“肢解”,无数次的“破碎”,无数次的“死亡”…被无穷的苦痛毁灭了过去的记忆,过去的意识。过去的人格的女孩…灵魂中所剩下的,能让她维持住最基本的“自我”的…便只有…
作为“唯一的美好”存在着的“他”和“他赋予的名字”。
【那连冰我都不曾告诉过的…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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