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的“娘气”,挺直的腰身,握紧的双拳,和毫无温度的眼神――就仿佛之前一个人将三个同龄人打至濒死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的...你没有看错,虽然少年找了这么多人来堵住巷口,但是说白了,其实只是为了望风和防止他们逃跑而已。
从头到尾,动手打人的,只有这个看似和暴力最是无缘的,漂亮的少年。
故不良少年们的恐惧,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漂亮的少年,很会打架,甚至连衣服都没乱,汗也没怎么流吗?其实并非那么回事...
老实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搞明白,少年是怎么样将比他高大魁梧了整整一圈――还是三个人――的对手,转瞬之间就放倒在地的...因为没弄明白,对于这点,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感触的。
让人群恐惧的,是少年之后的行为――
实际上,人是一种很多情况下,靠着集体,才会拥有勇气的存在――不管是正面的,守护的勇气,还是负面的,暴虐的勇气...冲动的年轻人,更是如此。
故“一群”并不是变态也不是疯子的正常人,一旦被统一的恶念所支配,往往能作出让人发指的残暴罪行;而“一个”正常人的话,哪怕心里再有什么yy,最后也得乖乖的待在电脑前?管子。
打架这种事情,也是一样――通常来说,一个人的话,把对方打倒在地,一旦看到对方出血或者骨折――或者有其他的能让他惨叫出声,失去继续干架本钱的反应之后,往往是会自觉地住手的――只要这丫还保持着理智。
至少,对于少年身后的不良们来说,他们是会住手的――不仅是担心做过头后,受到的制裁,也是作为正常人类,本身存在的一种恻隐之心。
结论――完全无法理解...不良们,完全无法理解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笑着,刻意的去给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对手,增加无数的看似不致命的伤势...
【那又不是什么鬼子棒子之类的真正的敌人啊...不过是背后说了你一句“娘娘腔”被你听见了而已...】
【仅仅这种程度的纠纷,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毫无疑问,已经不是正常人了吧?】
【要不是这个家伙有钱的话...我才不要跟着这个疯子混...】
【要不要去打个120啊...把这些家伙放着,真死了的话,我们也脱不了干系吧...】
“同伴”的思绪中,涌动着的,是无数的暗潮。
于是他们看不见少年凝视他们时,眼中那即讽刺又悲哀的“笑意”。
那不是把别人不当人看,而更像是不把自己当人看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
“烟。”
少年开口了――只有一个单字,却已经能体现他那如预料一般的,中性化的嗓音。
“呃...哦,哦哦!景哥,给。”
被吓了一跳,第一个开口的不良少年,急忙从口袋中抽出香烟和限量版的zippo打火机,给少年点上了烟。
看了一眼zippo打火机上,如同红色高跟鞋一样的图案,少年眼中第一次闪过温度,只是很快的又沉寂了下去。
“呼...看在小弟们的份上,这一次就放过你们三儿了...下次的话,可不会就这么完了...我想府南河里面的鱼儿们,大概也很久没能吃到新鲜的肉了,哈哈。”
“啊哈哈哈哈...”
一群人皮笑肉不笑的,陪着一个就跟听到美国笑话的美国人一样,莫名其妙的爆笑着的少年笑着,这幅画面,说真的不是一般化的瓜(四川方言用法,意指看起来很白痴的情况)。
“好了好了,快滚吧,我看着你们碍眼...”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话很好笑――反正少年“景哥”,是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捂着肚子,他挥挥手,示意被扁的三个不良消失。
不过很显然,对方是不可能做出期待的反应的了――
“呃...景哥,我想...他们大概是没有自己滚开的能力了...”
半响后,又是那个不良,诺诺的提醒道。
“哈?呵,那么就在这里躺着吧,估计天亮了,应该就会有人发现他们了,好了,我们走,今晚我请大家喝酒。”
“景,景哥!!这三个家伙...他们不见得能在外面撑一晚上啊!?”
“他们不是纯爷们儿么?怎么连我挨了我这个‘娘娘腔’两拳,就撑不过一晚了,走了走了~”
【我x!!他是白痴么!?难道连这种程度的伤势都看不出来严重!!??】
“不,景哥...”
“还是说...你想亲自体验一下?”
这句话,是笑着说的。
“...抱歉,景哥,是我太胆小了...”
深知其他的同伴,不会有一个人帮助自己的不良,低头道歉道――然而心中的屈辱和愤怒,却是怎么也消除不掉的。
【景麟...你这个父母双亡,神经失常的...疯子】
偷偷用余光看向那个用毫无温度的笑意,对自己说“和你开玩笑的啦~哈哈”的人,他的心中这么说道。
----------
2024年的春天,距离卢克卡尔德.费伦兹.格雷尔诞生,对于景麟来说,还有整整6年...
而距离他摆脱堕落的自己,还有一年多,接近两年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