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团团转,整整一天居然连彼此说个话的工夫都没,可以说资产阶级的剥削属性在这里完全暴露无遗。
也不知npc究竟是哪儿来的挑剔本性,不管看着什么样的活都能挑出不好来。哪怕是那些银餐具擦得一尘不染闪闪发亮,双胞胎也能指着其中一点,挑刺道:“没擦干净。”
男仆抱着餐具看了又看,愣是没能看出哪儿没干净。
直到npc给了他一个放大镜。
男仆:“……”
男仆:“…………”
有病吧,谁家洗碗要洗到用放大镜观察!
他很想破口大骂,可惜他瞧着那两双一模一样的绿眼睛就浑身发憷,很有些敢怒不敢言。憋屈了半天,最后还是默默地自己走上前,又勤勤恳恳将活再干了一遍,用力再擦了个两三遍,终于见双胞胎微微颔首,朝下一个人走去。
男仆沉沉吐出一口气,忽的感觉有谁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心里一提,悄悄扭头,才发现是花匠。
花匠借着与他一同干活的名头靠近他,小声避开npc耳目和他说话:“看看这个。”
他从袖口里掏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粗略地画了这里的房间布局。已经有人在上头做了标注,于房间上画了小小的红色三角。
“那是已经搜查过的。”花匠压低声音解释。
男仆立时明白过来,连忙接过他递过来的笔,欲要在自己曾经检查过的地方也标注上。笔尖碰触到纸面,他却忽的有些迟疑,猛然一顿,抬头看了看花匠。
“你们都画了?”
花匠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不由得发出微微一声冷笑。
男仆有些恼羞成怒,辩解:“我怎么知道你们画的是不是都是真的!要是有谁已经发现了那只熊,但一直在骗我们……”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副本里死掉的人越多,后面的成就点分配就越简单,活到最后的自然最占便宜。男仆越想越觉得有理,一把将手缩了回来,把纸推还给他。
他们来这儿,就钱一个目的。他凭什么要和这些人组队?——他又不是来这儿收获友谊的!
他拒不合作,花匠也不强迫,只是心里愈发看不起。到了现在,聪明人都能看出这副本的不对劲,看着是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任务,实际上损耗率远远超乎他们所料。到现在,他们人员折损一半,仍然没找到半点头绪,连相关线索都没瞧见。
这种情况下还满心想着成就点斤斤计较的,那是傻子。
那些傻子,不可能在这游戏里活下去。
花匠也就不再劝,自顾自大步离开。
他们开始一间房一间房地排除。两天的时间里,他与烧火女仆几乎将能进去的房间排查了个遍,除却少爷的屋子外都进去了一遭。结果并没有找到那个特定的泰迪熊,反而两人都被玩偶袭击了,险些丢掉性命。为了活命,花匠扔了个一直舍不得用的保命道具,这才勉强和女仆一块儿逃掉了。
他也顾不上心疼——这时候什么也比不上命重要。他把那些疯了一样的玩偶关在了房内,犹且还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转眼,却对上了女仆写满惊恐的眼睛。
“我想起来了,”女仆的声音很尖锐,有种出乎寻常的古怪意味。她死命掐着花匠的手臂,用了极大的力气,自己却根本没有半点所觉,“我想起来了,我一直觉得这个背景熟悉——”
“禁帖!”
她的音调越来越高,猛然蹦出这两个字,“那个禁帖里描述的……是不是这个故事!”
禁帖,是亡人的游戏论坛里短暂出现了十几分钟的一个帖子。那时亡人还没开启这种特殊版块,不过是正常的玩家进入赚取钱财的游戏,难度没有现在这样高,也不会危及生命。
直至禁帖出现,一个语焉不详的玩家表示,他刚刚从一个副本里逃了出来,他们的团队几乎全军覆没,就剩下了他一个。
当他回到现实里,才发现他的团队成员是真的死了。他们的身体还活着,大脑却已经宣布死亡——这等于直接抹杀了人的自我意识。
也就是从那时起,亡人的特殊版块正式开启。自此,无数人为了动人的钱帛前仆后继,想着冒一时的险换取永生的富贵,以求少奋斗几十年。这个游戏真正成了吃人的游戏。
但那个被视为预警的帖子只存活了短短十几分钟,很快便消失不见。在它存在的时候,玩家们以为那是胡编乱造,没有人真正去思索它的内容里到底包含了什么样的信息。到了现在,流传在论坛上的,也不过只剩下一些看过的老玩家凭借记忆写下的只言片语。
花匠的头皮也一下子炸开了。他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那里面根本没什么双胞胎……”
旋即,他也意识到了不对。他看过那个帖子,那帖子里的确没有说过双胞胎,甚至没有详细描写到底面临的是什么样导致全军覆没的任务,却神经质地用省略号和鲜红的感叹号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他们小心一个人。
【他是他们的神明,是他们行动的最高准则,是衡量一切行为的裁度线。】
【他们供奉他,小心翼翼对待他。】
【他……那个年幼的神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手里握着什么样的权力。他一直被保护在……那个人的羽翼下,他不知道自己身处的是一个虚假的世界。他有很多玩具,它们是看守他的兵团,触碰神明的人……会被它们吞噬。】
【他不知道自己活着。但……】
【不要唤醒他!不要唤醒他!!!!!】
【永远!永远也不要——试图从它们和那个人的身边夺走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