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龙接过林山的任命书看了看,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林山,不仅皱起了眉头。
“你……就是林山?”
林山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如假包换。怎么白部长,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哦,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就能做的了这一镇之长?根据你资料上的信息显示,你是军人对吧?”
“我曾经的确是一名军人,不过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现在我已经不是军人了。至于为什么我能当上这庄洛镇镇长,我想这应该是属于正常人事调动,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权干涉,只有听命的份儿。”
林山这些话说的很平和,没有丝毫对白文龙不尊敬的意思,可如果仔细一听的话,他既没有回答白文龙的问题,而且还无声无息地告诉他不要问这么多,因为你和我都无权过问。
白文龙从一名小小的科员干到现在这个位置,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自然能听清林山话里暗藏的意思,他淡然一笑,然后把任命书交给了林山。
他可不是傻子,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就可以做镇长,而且还是从部队直接转调过来的,这样的话,林山在部队的职位最低也得是个少校营长之类的军衔吧。
二十七岁就能混成少校,这样的人在军队中不是没有出现过,而是少之又少。
因此他断定林山的真实身份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否则绝不可能二十七岁就混成少校军衔,更不可能在军转干的时候直接转成一镇之长。
而这样的人一般都是上面派下来镀金的,估计也就待个一两年,自己和他也打不了多长时间交道,因此就既没必要拉拢,也没必要和他为恶,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在猜到了“林山的真实身份”以后,他安排手底下排名还算不是很末的一位副部长华飞杰领着林山去了庄洛镇。
……
此刻,庄洛镇办公室大厅正在进行着一场谈论,而他们谈论的主题便是庄洛镇镇长人选的问题。
与会人员有庄洛镇党委书记姚晨光、常务副镇长郝健、还有一名副镇长马飞航。
姚晨光虽然已经快五十岁了,但调任庄洛镇党委书记还是半年前的事情,上任时间虽然很短暂,但因为整个庄洛镇甚至是卧龙县都知道他是县长孙飞鹤的人,所以他很快就站住了脚跟,并且笼络了一大批肯为他做事的人。
孙飞鹤,卧龙县本地人,也是卧龙县长兼任县委副书记。
因为是本地人的缘故,所以他更加懂得如何拉拢人心,在卧龙县任上十多年的时间里,他头顶的书记是走了一个又一个,换了一茬又一茬,真可谓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但他却从来没有挪动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造成他在卧龙县势力盘根错节,人脉圈异常复杂,上到卧龙县其他县委常委,下到一些老板甚至是流@氓阿飞他都有交集。
正是有了如此庞大的人脉圈,他才非要跋扈一手遮天,逼走了一任又一任书记。这不一个月前组织又派下来一任书记徐国涛和他做搭档,结果因为旧城区拆迁问题而导致两人意见不和翻脸,孙飞鹤便联手人大主任等其他县委常委把徐国涛架空,他成了一个光杆司令!
姚晨光端起眼前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郝镇长,正因为你是我的人,所以我才给县长面前给你说了很多的好话,而且县里也已经通过了你做庄洛镇镇长的任命,可谁想到事情会这样呢。”
“听说那个什么林山是上头直接空降下来任职镇长的,所以很抱歉,孙县长也是无能为力。不过你要想开一点,毕竟你还年轻,才五十岁不到,以后升迁的机会还有很多!!”
郝健脸红脖子粗,眼中布满血丝,一身酒气熏天,显然是喝了很多酒?
“姚书记,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唯一可恨的就是那狗娘养的林山,去哪里镀金不好,非要抢了老子的位置。”他一拳重重砸在桌上,狠狠道:“林山你个狗东西,既然你让老子心里不舒坦,那老子也不让你好过。”
刚说完话他就打了个酒嗝,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酒臭味,姚晨光厌恶地皱了皱眉,把身子靠向一边。对自己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这个家伙,他一定得好好作用才行。
庄洛镇前一任镇长因为作风问题刚刚被纪委带走,而郝健作为本镇唯一一位常务副镇长,如果不出意味的话,他应该很有可能升任为镇长。
于是他便觉得自己升迁的机会来了,便让姚晨光帮自己在孙县长那里打点运作,说什么也要把镇长这一职位搞定。
而且最后结果也已经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步的走走形式主义了,可这时候却意外发生了,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上面直接空降了一个镇长,而且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这叫他怎么不郁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