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道:“皇上真是个仁君。”许兰陵笑道:“自然,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人跟随他了。”夫妻俩说说笑笑,不一会就回了府里,没想到,府里竟来了不速之客。
阮临湘一下车,就听见丫头来报,说是容家的姑奶奶来了,阮临湘想了想,容家的姑奶奶,也只有容青琐了,只是不知她这次来是单纯的拜访还是有事,阮临湘吩咐丫头们先上茶伺候着,她回去换了身衣裳就去了小花厅。
容青琐和阮临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非比寻常,自从两个人纷纷嫁了人,婚后的联系就少了,毕竟不是做姑娘那会,有大把的闲散时间等着消耗,后来阮临湘又去了西北四年,与人的联系更少了,再加上这一段日子冀王谋反,大家四处逃散避祸,回想起来,上一次见面还是去西北的时候,容青琐特意来送行。
阮临湘记得那时候容青琐还神色娇媚,落落大方,打趣她千万别乐不思蜀,没想到几年过去了,竟变得如此憔悴,阮临湘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青琐姐姐,好久不见,你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身子不好?”
容青琐穿了一身玫红色的衣裙,脸上也涂了脂粉,却依旧掩盖不了苍白憔悴之色,她闻言站了起来,勉强一笑:“这些日子闹得人心惶惶的,哪里像你这么好命。”
阮临湘笑道:“我哪里命好,家里被烧了大半,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现在一家人还挤在一个院子里呢。”容青琐道:“说起来也是不厚道的,自从你们府里莫名其妙人都不见了后,京城传言纷纷,后来靖国公发兵,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又砸又烧的,那火光足足亮了半夜半里外都能闻到烟火味,当真是作孽。”
阮临湘道:“可惜是我不在,烧也就烧了,恶人由恶报,我刚去了大牢里看了韩宜安,看她那样子,也算给这房子报仇了。”容青琐忍不住一笑:“你呀,就是这么乐观,什么事都往好的地方想。”
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阮临湘见她这样,忍不住道:“青琐姐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咱们是从小的情分,你若是安心和我生分,我也不敢说什么了,你若是把我当姐妹,就和我说说,若是能帮得上,我一定尽力。”容青琐听了这话,这才忍不住落下了泪,哭了好一会才断断续续把话说明白了。
容青琐嫁的是任家的此子任平晟,任翰林在朝中虽说不是一呼百应,但此人文采极好,对人又和气,所以人缘很好,当初容夫人选了任家的次子,就是看中了任家人口少,一家子都很和气,容青琐嫁过去也轻松。
任平晟是次子,也是幼子,极得任老夫人喜爱,容青琐嫁过去后人长得好,家室也不错,嘴又甜,容夫人也会做人,每次有什么新鲜东西,无论吃的用的,总会选上好的送一份来,因此,容青琐在任家过得很好,上上下下见了都是客客气气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容青琐嫁过去一直没有身孕。
任平晟的哥哥是长子,但平庸无才,长嫂金氏也是个小肚鸡肠刻薄的,面上不说什么,暗地里总是处不好,这也就罢了,容青琐不在意这个,后来容青琐好不容易怀上一胎,生了个儿子,宝贝的什么似的,偏生遇上了靖国公那档子事。
靖国公那晚带兵几乎控制了整个京城,所有官员的府邸他都派重兵把守,任翰林是个忠臣,对靖国公这种行为很是不齿,可靖国公却偏偏为难他,逼他投诚,又拿任平晟兄弟俩和几个小孙子为要挟。
任翰林无奈,只好答应了,没想到后来许兰陵行动那么快,靖国公被打入大牢,这些日子皇上清算谋反的大臣,就有人告任翰林投诚,任翰林被罢了官,呆在家里几日,觉得羞愧难忍,竟想一根绳子吊死,幸而发现得早,救了回来,只是现在人疯疯癫癫的。
家里乱成一团,后来又颁了一道旨意,说有人参任家长子参与谋逆,任平晟的大哥任平旭就被抓了起来,打入死牢,这下家里跟塌了一样,任大少奶奶和任老夫人天天哭号,后来不知是谁说容青琐和安国公夫人自**好,有她说清定会万无一失,任老夫人便逼着她来求情,还威胁她说这个请求不下来就休了她,这让容青琐情何以堪,无奈只好前来。
容青琐哭哭啼啼的:“往日看着亲亲热热,说的比唱的好听,一遇到事情还不是把我往外推,我倒是不怕他休了我,只是孩子那么小,若没了娘……”
说着又哭了起来,阮临湘一边安慰她,一边道:“任翰林的品行朝里哪个不知,只是被受了奸人唆使,这段日子又忙,说不定忙中出乱就把罪给定了,哪里有这么严重,倒是你婆婆,也太狠心了些。”
容青琐道:“先前也去求了相熟的大人上书求情,可现在人人自危,说不定哪一天说了句话就被当成谋逆**了,都不肯出这个头,不然,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阮临湘想了想,若是别人,她肯定是不管的,可是青琐姐姐的事,她要好好问问,便道:“我是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事情,不如等兰陵回来我问问他,若真是冤枉的就好办了,到时候放出来就行了,要是人家有真凭实据的话就麻烦了,不如你先回去,和她们商量商量,想想有没有什么什么把柄被人拿住了,毕竟任翰林人缘这么好,若不是有仇,谁会参他呢?”
容青琐也知道这事勉强不得,便答应了,连阮临湘挽留她吃饭她都拒绝了,匆匆走了,阮临湘叹了口气,回了福来居,把这事告诉了许兰陵:“……若是别人也就罢了,青琐姐姐可是我的好姐妹,你要帮忙问问,看看是哪里出错了。”
许兰陵想了想,道:“那有什么奖励没有?”阮临湘伸手拧了他一下,假装生气道:“奖励没有,若是办砸了,就教你好看。”
许兰陵夸张的叫起来,阮临湘忙去捂他的嘴:“叫什么,阿意还在旁边屋子呢,听见了多不好。”许兰陵狡黠的笑笑,忽然舔了一下她的手心,阮临湘忙抽出手来,红着脸打他,许兰陵躺在床上求饶,正闹着,只听一声大喝:“娘,你欺负爹爹。”
两人愣住了,起身一看,阿意气鼓鼓的站在门口,许兰陵笑笑,招招手,把阿意抱在怀里:“阿意可要给爹爹报仇啊。”阮临湘没好气的看了父女俩一眼,整整衣裳,出门办事去了。
有阮临湘的威逼,许兰陵很快就问了清楚,原来参任翰林谋逆的竟是金氏的父亲金侍郎,折子上本来写着参任翰林次子任平晟参与谋逆,只是个小罪名,虽然罪不至死,却能让他关上一年半载的,皇上对于这样的折子是不过问的,直接就扔给了阁老们,阁老们一看,既然是自家的亲家参的,那肯定八九不离十了,便将任翰林叫了过去问问,毕竟任翰林人缘很好,大家都对他很客气。
任翰林本来就心虚,被叫去一问,一个没忍住就自己招了,这下好了,自几亲口承认的,更错不了了,便把任翰林抓了起来,任平晟倒逃过一劫,后来任翰林罢了官,又有人提起了任平晟参与谋逆的事情,后来大家一想,老子都谋逆了,儿子还逃的了,本来想抓任平晟的,可容青琐的爹求了情,大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抓了任家长子关上两个月罢了。
后来许兰陵亲自去说,大家才仔细审了审,最后楚阁老亲自批的,任翰林虽然参与谋逆,却是被威胁的,且只是口头上的投诚,并没有做什么谋逆的事情,官复原职,任家长子和此事无关,无罪释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