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握住竹简的手放下,阮晚的手也随之落下。
“伤过你的人,自不会放过。”这是公子无觞说的,说时直勾勾地盯着阮晚的眼睛,可是阮晚总觉得老妖精在躲避他的视线。
覆在竹简上的手不经意蜷紧了:“哈?你怕不是忘了你想挖我眼睛那回事儿呢。”对老妖精逃避话题严重不满。
凉幽幽的手指触在阮晚眼角,公子无觞眼底是复杂的情绪:“那就养一个瞎子。”将人怔愕的表情尽收眼底。
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会是他的,不管什么样子,都会是。
阮晚眼睛有些烫,被公子无觞触碰的地方似乎还很疼,干笑了几声:“不了吧,您可以爱瞎多久瞎多久,请不要剥夺我看美女的权利。”慢慢拨开脸上的手,动作格外坚定。
没有再说话,安静得让人心尖都疼起来。
“呃,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昨天算我命,真的算出来我有血光之灾要挨刀子了?”喉头有些肿涩,阮晚呃了几声让声音变正常。
“嗯。”回答他的是更为冷静的答复。
“哈,所以说你算出来爷要被老乌龟捅,你还是龟孙一样坐在房间里面的了?”
对于感情这种事,阮晚一向不喜欢自欺欺人,也不喜欢给人找台阶下,就是要把话说到死处,说得越明白越好。
公子无觞不说话了,此时他的神情有多淡然,心底就有多惊动。
种种解释堆积在一起,却又不成样子,只得轻轻说了一句:“天命不可违。”
卦象便是卦象,他未卜先知也只能未卜先知,仅限在“知”罢了。
若是扰了这命数定局,公子无觞闭上眼,他赌不起。
阮晚算半个无神论者,公子无觞这话说出来,他反倒不生气了,一种别的情绪挤得他心里满满的。
这种情绪叫失望。
一句天命不可违,他就可以坐在这房间里,明明知道他会受伤会流血,还是等着,等他回来,帮他上药,温柔地安慰他,这跟打一巴掌再给颗糖的区别是什么?
亏他还巴巴的要跟他谈恋爱。
这老妖精精明的时候比谁都会算计,怎么封建迷信起来跟个旧社会祥林嫂似的。
“还不如说你是放的马后炮呢,说什么算命,爷还真是后悔了。”阮晚干笑着自言自语。
要是能把他的话当成外面的半仙骗钱说的就好了。
可惜啊,这个人是公子无觞,神机妙算,知天晓地。
阮晚趴在床上,公子无觞依旧倚躺着,只是这气氛,冷了好几个度,他不说话,公子无觞也不说话,感情方面阮晚总是保持理智,既不会帮对方开脱,也不会越想越死。
主动是不可能的,什么主动靠近,在阮晚的观念里,你朝他走近九十九步,他朝你迈出一步,如果你按兵不动,他转身就跑回家还要把门锁死。
比如现在,他就很想,离公子无觞远一点。
活动活动酸痛的关节,阮晚准备爬下床,儿女情长都是小事,还有的是别的麻烦事等着他呢,轩苍骨这事还没完,他的好日子还早着。
阮晚平复好了情绪,由惊愕转变到平静也没用多久,但公子无觞却乱了。
心里就像是一池平静的水,此刻乱得涟漪四起,焦躁不安无名滋长,他俯过身,想吻身边这个人。
想看他之前那般无助迷离躺在身下的样子,仿佛那样,这个人才完完全全地属于他,才会让他安心些。
不出意外地,阮晚躲开了。
“得了吧,爷现在无福消受,或许咱们可以先跳过热恋阶段,先玩玩冷战。”
套上靴子,披好外袍,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挲声,阮晚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