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难道这屋子里还有别人吗?在哪儿?!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一边说着,慕容长欢还四处转头张望,煞有介事地找寻了起来,仿佛当真看不到坐在她身边,近在眼前的某只世子殿下。
对于她这种睁眼看人瞎的神一般的演技,东方晏只能说……他无话可说!
司马霁月却是不吃她这套。
大步走上前,宛如暴风压境,劈手便从东方晏的手里夺过药碗,尔后冷冷地扫过去两道酷寒的眼刀。
“滚。”
短促而阴沉的字节从刀削般的薄唇中吐出,带着逼面而来的杀伤力,仿佛要将他片片凌迟。
东方晏神色一暗,额头暴起青筋,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会打起来,杀个你死我活,天昏地暗。
这显然不是慕容长欢所乐见的,甚是可以说是她最担心的……
感觉到衣角被轻轻地扯了扯,眼角余光落在慕容长欢的脸上,因为苦涩而皱巴成一团的小脸上带着几分企求的神态,东方晏从不曾见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不免微微一怔……默了片刻,终究还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起身走出了屋子。
然而,尽管有惊无险地送走了一尊大佛,慕容长欢半悬着的一颗心却还是无法放平。
因为眼前还站着更大的一尊佛等着她哄。
人生啊,就是这么艰难……明明她才是受欺负的那一个,她才是该肆无忌惮发脾气的那一个,结果嘞?量她再怎么小心翼翼,委曲求全,事情却似乎变得更糟糕了!
流年不利,她最近怕是犯了什么小人,才倒这样的大霉!
一直等到东方晏走远,再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司马霁月方才垂下眼睑,低头看了眼碗里的药汁,剩下的不多,地上也没有洒出去,可见一大半都喝进了慕容长欢的肚子里。
原本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但前提是,这药是他喂的,而不是其他男人喂的,尤其是……东方晏!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昨天本王喂你这药的时候,你死活不肯喝,给了一大堆理由不说,还冲本王发了一大通脾气……现在看来,你并非是真的不肯喝这药,只不过是不想本王喂罢了。”
说到后来,语调低沉了几分,司马霁月突然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
这种感觉他从来都没有过,可是这两天……在得知慕容长欢怀孕了之后,他却是处处受挫,尽管小心翼翼,尽心尽力,恨不得全副身心都扑到这上面,可还是照顾不好她,甚至还被她讨厌了。
原本他还没有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直到刚刚看见东方晏亲手喂下了一口药,他才陡然发现……自己这个丈夫做得有多么不合格。
连一个外人,都及不上。
“他逼我的,我斗不过他,只能喝了啊……”被当场撞见,隐瞒不了,慕容长欢干脆就承认了下来,“可是你不一样啊,你舍得逼我吗?就是因为知道你不舍得,不管我发什么脾气,你都不会凶我,我才敢对着你肆无忌惮啊……难道不是这样吗?你不会,也想凶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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