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花非雪不免觉得新奇,毕竟先前他听到的所有言论,都是在感叹东方晏的身世,唏嘘他的遭遇。
甚至就连东方晏自己,只怕也对东祁帝君的如此行径心生怨怼。
“你是不是把当质子想得太美好了一些?”
慕容长欢眨了下眼睛,疑惑道。
“为什么这样说?”
花非雪叹了一口气,想起了这些年听闻的有关东方晏的事迹。
“东方晏虽然顶着世子的尊号,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看得起他,背井离乡,只身在外而无依无靠,便是受了欺负也只能生生地受着,打落牙齿也只得和着血往肚子里咽,没有人会帮他伸张正义,更没有人会为他主持公道……他不仅无法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而还要担惊受怕,因为一旦两国的邦交出了什么问题,首当其冲的便是他。”
慕容长欢还是不太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这些我都知道啊!他是来当人质,又不是来做客,哪能有舒爽的?”
对上慕容长欢较真的视线,花非雪不由笑了笑,抬手捂住她的脸,左右揉了两下,捏面团似的,明明是在玩,表情却是十分的严肃认真。
“所以,我想说的是——倘若换成是我,我可不会认为东祁帝君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我只会觉得他这是在变相地讨好某些人。”
慕容长欢不满地拿开了他的手,趁着脸颊被搓成一个团子前赶紧躲开了两步。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问你,如果你是东祁帝君,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因为自己的宠幸被害死了,你还会继续毫不犹豫、像以往那般明目张胆地宠爱她的孩子吗?”
听到慕容长欢这样问,花非雪仔细地考虑了片刻,没有说话。
慕容长欢又道。
“如果你生了病,连自己都很难顾全,更别提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你还会将他留在身边,留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华丽囚笼之中吗?”
这一回,花非雪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会。”
“那不就得了?与其将年幼的东方晏留在宫中,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弄死了,还不如将他送到大阙来,虽然到了这边会受些委屈,但至少能保命……而且看在两国的盟约上,我朝之人也不敢把东方晏怎么样,毕竟他要是出了什么差池,那也是个大麻烦!要不然,东方晏能不能活到现在,只怕都还是个问题呢!”
“你这样想,似乎也有些道理。”
“我说的话,必须有道理好吗!”慕容长欢得意一笑,尔后“啪”的一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本子,随手就塞到了花非雪的手里,道,“喏!这个你拿着,好好看看,我要抽背的!”
花非雪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小册子上,四个金灿灿的大字甚是晃眼——
《爱妻守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