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跪在太子床头的主仆几人抱头痛哭,啜泣连连。
皇后虽然一向恪守礼教注重仪表,然而痛心疾首之下……哪里还记得什么礼数?只能感觉到一阵一阵汹涌而来的钻心痛楚,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淹没。
见状,不等帝君开口,司马凤翎和司马霁月两人便齐齐上前,跪在了地上。
“儿臣无能,未能保住大皇兄的性命,还望父皇降罪!”
二人异口同声,便是连说的话都一字不差,慕容长欢听在耳里不由暗暗咋舌,心想不知道的只怕还要以为他们两个事先就商量好,早就练过了。
两位王爷一下跪,众人便没有不跪的道理,再加上摊上的是太子亡故这种大事儿,除非是活腻了,不然谁敢在这种时候喘一声大气,无端地惹祸上身?
“卑职有罪!望陛下责罚!”
“末将失职!保护太子殿下不周!请陛下降罪!”
“微臣办事不利!微臣该死!”
……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营帐内外哗啦啦地就跪了一地,一个个把脑袋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挖个坑直接塞进去,言语间悲恸怆然,仿佛死了亲爹亲妈一样,装得倒是很像……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悲恸的,又有多少是幸灾乐祸,甚而偷着在心底下乐的。
所有人都跪了,慕容长欢自然也不能例外,默默地埋首在了一边,跟着大伙儿一起装鹌鹑。
帝君神色酷冷,目光沉沉,好半晌都没有开口,只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森寒的气息,将营帐内的气氛渲染得愈发沉重压抑。
皇后悲恸不能自抑,趴在太子的尸体上一声声地呼唤哀嚎,和着营帐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听着凄惨而又无助,就连慕容长欢听了都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而帝君却是自始至终……连一句安抚的话也没有,好像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不是同他同床共枕的结发之妻,而仅仅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就在气氛压抑地叫人难堪,营帐内外只听得皇后的悲泣声时,营帐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朝着这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站住!站住!”
“拦下他!快!拦下他!”
“放开我!我要见皇后娘娘!放开我!我要见皇后娘娘!我要见皇后娘娘!”
……
听得那人一声声狂乱的呼唤,司马霁月微蹙眉心,抬头对着一旁的护卫严声下令。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那个家伙拖开!”
“是!王爷!”
护卫立时应声,作势便要起身出去。
然而不等他迈开步子,便听帝君沉然道。
“慢着。”
护卫立刻止步,转过身躬身问向帝君。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帝君微敛神色,开口道。
“把那个家伙带进来。”
“这……”
护卫略显犹豫,忍不住觑着眼角看了眼司马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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