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慕容清烟心绪难平,仍是心存余悸,一下子尚且回不了神,便只道了一声谢就随同天阳离开了。
“多谢世子援手,此恩此德,慕容清烟铭记在心。”
“小姐客气了。”
及至慕容清烟走离,温孤雪眉眼带笑,望着湖岸那边的几道朦胧身影若有所思。
蓦地,耳边传来脚步声,随后是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呵……”
温孤雪不曾回头,便知朝自己走来的是什么人。
“东方世子,宫宴在即,你走得似乎慢了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方晏携一身红衣而来,随风捎来料峭的寒意,像是严寒之东的血色艳梅,语调之中亦是透着雪梅的孤傲,“温孤世子走得也不算快啊……”
收回视线,温孤雪缓缓转过身,抬眸看向他,问道。
“何谓螳螂?何谓蝉?又是何人作黄雀?”
“螳螂有很多,要捕的蝉也各不相同,但黄雀……却只有一只。”
“哦?东方世子这番话,倒有些意思……敢问黄雀是哪一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闻言,温孤雪不动声色,反问道。
“东方世子所言,可是与方才那位小姐有关?”
“你我之间,就不用装蒜了!”东方晏冷锋一扫,目露幽幽寒光,“刚才发生的事,温孤世子可别说没看见……而至于你让属下带走的那名女子,温孤世子想必比谁都清楚她的身份!”
温孤雪依旧面带笑意,如三分春色下的暖阳,对上那两道寒入心髓的目光,不仅没有受到寒意侵染,仿佛还要将其间的冰雪消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如何,”东方晏率先错开视线,不想跟他对上,毕竟他们之间不是敌对的关系,用不着探究得那样深刻,“那个女人的事,本世子毫无兴趣!”
“那世子对什么感兴趣?”
“两个字。”
温孤雪了然。
“这件事不用着急,甚至用不着我们出手,也能借刀杀人……你隐忍了这么多年,难道现在就连多一刻也忍不了了吗?”
“有些事可以忍,有些事……不能忍!”
为质数载,早一天回去还是晚一天回去,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太子先前敢那样对他,他就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的隐忍,并不是旁人随意欺凌的理由!
“那好吧,你有什么打算?”
“借步说话。”
天色渐暗,晚霞消弭,夜幕缓缓降临。
宴席上,帝君尚未入座,歌舞缭绕而人声鼎沸,有人道喜,有人攀附,有人小声窃语,有人高谈阔论,慕容长欢跟在司马霁月身边,在他边上入了座。
炎国公主席位不在她一侧,只好悻悻地分了开。
司马凤翎坐在边上,目光时不时抚过慕容长欢的脸颊,让她很有些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