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却是最有心机。
凭着多年以来赏金猎人这个身份所积累下的经验,慕容长欢对主动示好的人都保持一分怀疑态度,至少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温孤雪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
先是在皇宫,帮她挡住了司马凤翎,后来又送她回府,接着就是刚才替她圆谎,末了还不忘在父侯的面前夸奖她两句。
一次两次,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次数多了,有些意图就太过明显了。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慕容长欢的直觉告诉她,这里头肯定藏着什么猫腻,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她一个区区的侯府庶女,到底何德何能,竟入得了世子大人的法眼,还叫他如此看重?
仔细地思索了一阵,慕容长欢还是不得章法。
自穿越过来到现在,在她所遇见的人里面,只有三个人是慕容长欢看不透,摸不准的。
一个是司马霁月。
这个家伙反复无常,变脸比翻书还快,只怕全天下的人一起坐在台阶上撑着脸颊想破头皮,也猜不到九王爷的心思,无法揣测半分。
还有一个是司马凤翎。
看起来好像是个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实际上却是一只笑面狐狸,奸诈得很!
再来就是温孤雪了。
人如其名,雪一样洁白无瑕,雪一样纯粹,倘若不是慕容长欢阅人无数,只怕真要叫他蒙蔽了眼睛,骗得团团转。
只是……普天之下,哪有什么纯粹的白?
一个人若是太干净了,就会让人联想到四个字——
物极必反。
这样的人最难对付,慕容长欢不免心有戚戚,总觉得脊背上有股凉意,像是被狩猎者盯上了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羊入虎口。
而且这种感觉,比面对司马霁月的时候,更让她兵荒马乱、手足无措。
还是躲远点罢!
慕容长欢这样想。
谁知,前一脚才说要避开温孤雪,后一脚,两人就又撞上了。
撞的还不是地方,就在慕容长欢的院子里。
很显然,温孤雪并不是路过,更不是不经意遇见的她,而是专程过来找她的。
其实这一点,在温孤雪开口帮她圆谎的时候,慕容长欢心里就已经有预感了,所以才看到温孤雪身影的刹那,诧异虽有,但也没有特别的吃惊。
只暗暗道。
“哦,来了,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样也好,摊明了说,总好过她没头没脑地胡乱猜测。
温孤雪走进院子的时候,慕容长欢正在大树下铲土,一下一下,亲手给大白挖坑。
边上,大白被擦得干干净净,趴在一张席子上,仿佛还活着,只是再也没有了气息,长长的尾巴耷拉在身后,像是睡着了似的。
“狗死不能复生,六小姐节哀。”
才一走近,温孤雪就来了这么一句。
一本正经的语气,郑重其事,却是让人哭笑不得。
慕容长欢好端端的悲戚心情,给他这样一句话,全给打破了,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蹲在地上抬头看他。
“节哀不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