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从厨房里出来,听了这话,问他:"听你这语气,好像家里让你饿过肚子似的。"
谢承乐煞有介事地点头,"可不是,以前姐姐没回家的时候我可经常吃不饱。"
那是因为他的粮食都让谢巧儿给抢去了。
一开始谢巧儿还在知道避着谢满银夫妻,后来因为王氏的放纵,谢巧儿甚至越来越胆大,就是在饭桌上,在谢满银和王氏都在的时候,也敢堂而皇之地从谢承乐碗里把好吃的都抢了去。
现在,听到他再次说起这个话题,一家人都沉默了。
自从谢元秀回来后,他们已经很少提起那个人了。甚至最近他们都忘了家里曾经有这么一个人了。
只是,到底在家里生活过,又怎么肯能真的忘记呢?
别说在那人的刻意安排下,家里的大儿子还在边关浴血奋战呢。
沉默了好一会儿,王氏才叹气:"安哥儿已经好久没有传信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谢承康上次传信回来还是过年那会儿呢,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王氏没说的是,她最近夜里老是做噩梦,梦到大儿子一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跟她告别。
她醒来后把这事跟谢满银说了,谢满银安慰她梦里都是反的,大儿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而且也不让她跟儿女们说,怕引起他们的恐慌。
虽然说梦里都是反的,但是王氏总觉得自己这心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是真的怕大儿子出事。
王氏看向女儿,"秀儿,你有没有办法得知你大哥的消息?娘这心里呀,总觉得不踏实。"
谢元秀正准备说话呢,就听到头顶上空传来鸣叫声。
"是东儿!"谢承乐高兴道。
王氏也立刻抬头,"一定是你们大哥来信了。"
一家人看着东儿的眼神都带着期盼。
然而,事实让他们失望了。
东儿确实是带着信来的,不过却不是谢承安写的信,而是一片被鲜血染红了的衣角。
王氏一看到那片衣角,只觉得双眼发黑、心跳加快,连呼吸都困难了,"这、这是……安哥儿,这是安哥儿的,安哥儿他出事了!"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就要往后倒。
"娘!"谢元秀发现了王氏的异样,连忙将她扶住,"你先镇定下来,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说不定大哥没事呢。"
可是王氏现在什么也听不到,她的脑子里一直回忆这这段时间的那个噩梦,耳边都是大儿子的那句,"娘,您保重,儿子不孝,先走了。"
这会儿王氏只知道,她的大儿子一定是出事了,说不定已经…..
只要想到那个可能,王氏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的大儿子!
她的孝顺又优秀的大儿子就这么没了?
谢元秀劝道:"娘您先别哭,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谢承康兄弟还有谢满银也跟着劝,只可惜,谁的话王氏都听不进去了。
彩月就在王氏身边,她上前接过王氏,对谢元秀道:"小姐,您先看看那块布是怎么回事吧,我扶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