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前都是要以生死相见的对手,但现在却以故人相称,态度还很客气,应难似乎将原来的恩怨早已忘怀,对于翁锐他们的到来不惊不喜,坦然轻松面对。
在翁锐他们回敬过礼之后,应难将这几个人领进院中,这院中除了两棵树别无他物,干干净净,但这两棵树都已经有些年月了,树干有一尺多粗,树冠延伸出去两丈有余,就像两把大伞撑在院子里,郁郁葱葱,有它们遮蔽大漠热毒的阳光,这树下肯定比坐在窑洞里面还要舒服。
树下各置一张宽大的石几,围绕石几是数个石凳,翁锐几人被请到其中的一棵树下坐下,应难相陪,几位灰衣少年已经给他们沏好热茶端了上来。
“师父,我们几个就在旁边候着,有事您叫我们。”一个灰衣少年道。
“这是你的弟子?”维耶缇娜道。
“是,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应难将这四人都叫过来,对诸人介绍道,“这是寂缘、寂明、寂性、寂空,我收他们为徒,在我这里做个小沙弥,你们见过教主和诸位大侠。”
“教主好,诸位大侠好。”寂缘带领几个少年合十躬身致意。
“寂缘、寂明你们俩留下候着,寂性、寂空你们去做你们的功课。”应难道。
“是,师父。”几位少年行礼后退,寂缘、寂明坐在了另一棵树下,寂性、寂空回到窑洞里去了。
“这么说应卫使已经自立门户?”维耶缇娜道。
“门为空门,户为心户,哪来的门户,呵呵。”应难轻笑道。
“那你刚才所说的沙门比丘是什么意思?沙门难道不是一个门派?”维耶缇娜道。
“沙门即空门,比丘、比丘尼就是沙门的男信徒和女信徒,”应难道,“他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种智慧,只要获得这种智慧,在哪里你都可以成为佛的信徒。”
“佛?是你们信的神吗?就像天姆一样?”维耶缇娜道。
“佛不是神,是智慧的指引,是光明,”应难道,“俗世纷杂,人欲物欲充斥其间,烦忧苦难必不可免,空门就是一片净土,那里有佛的指引,可以让世人放下欲望与忧苦,开启智慧,获得无量三昧,远离一切苦,得大解脱。”
听到这里,翁锐的心已经砰然而动,感觉应难的几句话高深莫测,意趣无穷,不禁感慨道:“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们分别也没几年,但今天听应难兄之一席话,意境高远,智慧无边,堪称大师矣,佩服!”
“什么大师啊,让翁院主见笑了,”应难道,“你说的那个应难已经随其名字消失了,我现在皈依沙门,只有个法号了因,也是存个让凡世一切因都化化了之之心,图得个内心清净。”
“了因,了因,这个名字太好了,”莫珺喃喃道,“了却的是因,不再纠结的是果,了了不染,不仅可以解脱自己,还可使世人得大解脱,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通透自在,这一点了因大师之名当之无愧。”
“这位姑娘出口便是因果,深悟解脱真味,看来与沙门很是有缘啊。”应难道。
“惭愧,我该介绍一下的,”翁锐赶紧郑重道,“这是我妻子,她叫莫珺。”
翁锐这么说,自然是认为应难知道以前他和朱玉的关系,但这两人并没有真正见过面,也算是提个醒,省得说错了话引得大家难堪,应难会心一笑,即可明白其中缘由。
“莫姑娘兰心蕙质,心地良善,日后必得大福德报,阿弥陀佛。”应道双手合十道。
“那我就谢谢了因大师了。”莫珺也学着应难双手合十道。
“莫姑娘莫笑,大师之名实不敢当,”应难道,“沙门智慧博大精深,经典浩如烟海,就连我师法矩也只敢接受大比丘的称谓,我入沙门不久,能担当一比丘之称谓已经是福德了,万望不敢以大师称之。”
“那我等就以了因比丘称乎你了,当不会有不尊之感吧?”翁锐刚才言说大师那是出于对应难话中意境得尊崇,既然人家觉得不妥,自己也就不再坚持。
“如此甚好,也算是故人对我现在所选之路的认可,实属万幸。”了因道。
“了因比丘,您的这条路对我们可是个迷啊,能帮我们说说吗?”孙庸和应难算是有一面之交,进来后一直听着,他觉得这话说得越来越有意思了,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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