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昌双手握起,随即缓缓舒展开来,凝视着韩漠,“漠儿,你可知道,有此想法,便是大逆不道,此事若张扬出去,你将陷入险境之中,甚至于……本族会有许多人与你为敌。”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你爷爷送来一个‘定’字,其中有何深意?”
韩漠其实也知道,韩正坤送来这个字,固然是为麟儿去了名字,但是作为二房长孙,韩正坤为麟儿取下这个名字,自然不是随口而来,总有含义在其中。
没等韩漠回答,韩玄昌已经道:“所谓‘定’者,便是要定心定气,许多时候,不动则如山,稳泰自如!”
韩漠摇摇头,道:“父亲忘记了!”
“什么?”
“恕孩儿忌言,大爷爷和爷爷的最后一字,分别是乾与坤,今有‘定’字,为何不是定……乾坤?”韩漠目光锋锐。
韩玄昌嘴角动了动,终是道:“漠儿,你年轻气盛,这些话在为父面前说说倒也无妨,但是……今日所言,不可有一字传扬出去,否则必然惹来祸端!”
韩漠身体微微前倾,道:“父亲这样说,也就证明父亲心中也觉得我们有可能会成为被吸取养分的因陀罗花……否则就不会有‘祸端’二字出口。”他起身,缓步走到韩玄昌面前,十分敬爱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轻声道:“父亲,我是你的儿子,无论前方有什么艰难险阻,哪怕是刀山火海,孩儿都会随着父亲往前行……你心中有什么担忧,为何不对孩儿说明?”
韩漠看韩玄昌言谈神色,知道韩玄昌肯定是察觉到了许多的东西,他不将许多事情对自己明说,不是为了隐瞒自己,而是保护自己。
韩玄昌眼中显出慈爱柔和之色,但是很快又严峻起来,低声问道:“漠儿,你可知道我韩族能有今日,凭的是什么?”
韩漠正色道:“一是凭借祖荫,第二便是我韩族百年来的和睦。”
“不错。”韩玄昌轻叹道:“家和万事兴,立国至今,我韩族历经数代,韩族子孙都牢记先人教诲,凡事谦让,兄弟和睦,长慈幼孝,也正因世代子孙谨守此言,才能走到今日。”他盯着韩漠,沉声问道:“难道如今你想违背先祖之训,掀起内乱?”
“父亲!”韩漠声音加重:“不是孩儿忤逆,而是……!”他并没有说下去,但是眼中神色却已经足够能让韩玄昌理解。
韩玄昌摇头道:“你大伯乃是我韩族支柱,他无论做什么,我们都要竭尽全力去支持他。他固然有许多事情没有向我们透漏,但是……或许有他自己的苦衷,你大伯考虑事情向来周全,该我们知道的,他一定会让我们知道,不让我们知道,自然有其道理,切不可胡乱猜忌,误会了你大伯。”说到此处,顿了片刻,压低声音道:“如今你大伯带着我们韩族,几乎已是掌握了朝政,但是却有许多双眼睛盯在我们的身上,那些或明或暗的对手,几乎没有一刻不在盘算着将我们韩族打到万丈深渊之中,所以无论如何,此时……绝非内乱之时!”
韩漠皱起眉头,并没有说话。
“为父今日与你说话,只是嘱咐你,自今而后,行事处处小心,我韩族上下,都要跟随你大伯,劈荆斩棘,再无退路了。”韩玄昌正色道,随即加了一句:“你大伯乃我韩族长房长子,位居正统,所以……我们都要全力扶持他!”
韩漠皱眉道:“如果真有那一日,父亲又准备怎么办?”
韩玄昌沉吟许久,才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孩儿希望到时候真的会有一条路。”韩漠神情淡然,还有说什么,只听得外面传来急促的叫声:“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韩漠身形如电,夺门而出,只见一名老家仆在书院中候着,脸上神情有些慌乱,韩漠尚未问话,却隐隐听得一阵阵喝骂声从前院传过来,礼部尚书府占地面积巨大,书院离前院尚有一大段距离,虽是隐隐听得见声音,但是究竟喊些什么,一时间倒是听不真切。
韩玄昌也已经背负双手出来,皱眉问道:“出了何事?为何如此惊慌?”
那老家仆忙禀道:“老爷,少爷,有上百名读书人如今聚在府前,在叫骂……!”有些慌乱地看了韩漠一眼,却不敢说下去。
“究竟何事?”韩漠心情不好,沉声问道。
“那些人……那些人在叫骂少爷,要少爷……少爷出去给他们一个说法……!”老家仆小心翼翼道:“他们还说,少爷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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