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十姑娘好命?
兴许吧。
对于这个一年见不到几次面的十妹妹,池玲珑印象愈发寡淡。
记忆中,除了那一张梨花带雨、素雅如清荷样的小脸,好似再难想起其他。
仔细说起来,忠勇侯府十一位姑娘,除却今年不过才六岁的十一姑娘,其余十位姑娘,年纪最多不过差了三岁。
大家年岁相仿,按说该是最投机且能说到一处的时候,哪怕是吵架或是不对付,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一家姐妹,无论怎样,都该非常了解彼此,可就是这样一个十姑娘,慢说池玲珑不熟悉,怕是整个府里,能摸清那位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儿的,也没有一人。
不过,说起好命来,如果进宫选秀不算是好事的话,她如今躲过了,到真像是很好命。
池玲珑就又道:“十妹妹没缘分进宫最好,她那么个身子骨,在府里尚且要用药日日吊着,三五日就要大病一场,这若是进了宫,指不定能走到哪一步。”
没把话说的太明白,池玲珑嗫嚅两下嘴唇,也又小声和池明瑄道:“不过,进宫确实不是好事儿。今年不说皇帝选秀,听说秀女中最少一半,都要赐入王孙贵胄府里为侧为妾,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况且,陛下如今春秋鼎盛,偏几位皇子也渐渐势大……”
这话若是再说下去,不免说到“朝争”和各势力的拉帮结派上。
虽说大家心里都有底,各勋贵府邸的秀女入宫,本就是在站队和组织扩大小团体,可知道归知道,这话若说出来,谁的脸上也不好看。
*
池玲珑从忠勇侯府回到秦王府时,时间尚早。
她回了致远斋,见家里那缠人的父子两,竟都不在,不免好奇的询问六月,人都去了哪里。
“主子在清华苑处理公务,王妃走后不久就过去了,午膳也是在清华苑用的。午膳后乾世子过府,主子现在应是和乾世子在清华苑书房中。”
再说起小世子来,六月眸中笑意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她道:“王妃走前不是将小世子交给孙姑娘带么?小世子现在还在玉澜堂呢。碧月和七月过去服侍了,奴婢便留在致远斋等候王妃。”
池玲珑满意的点点头,由六月和碧云服侍着重新沐浴更衣,待歇息片刻,才又带着几人去了玉澜堂。
一天不见小儿,她想的心都有点慌慌的。
不想,池玲珑这厢匆匆过去玉澜堂,等她到了目的地时,便见她心心念念的儿子,此刻正和年已六岁的魏释锦小豆丁用“下午茶”呢。
所谓的下午茶,便是一盘乳黄色的蛋皮千层糕,点缀着薄荷叶、小巧精致枣泥山药糕,以及用南瓜做成的小小的如意卷,以及两小碗杏仁羊乳。
不过,让池玲珑吃惊的是,两小人用着“下午茶”,奶娘嬷嬷竟没有在跟前侍候。
嬷嬷和丫鬟们,远远见到池玲珑过来了,便慌忙行礼,才方福下身,便被池玲珑拦住了。
“孙姑娘呢?”池玲珑透过大开的窗子,一边看着里边相亲相爱的两小人儿,一边问小勺子身边的奶娘道。
奶娘脸色仓皇的慌忙回着:“方才孙大爷回来,奴婢瞧着,脸色不大好。孙姑娘被孙大爷叫去了,走了将将半柱香功夫。”
似乎是怕池玲珑责怪她们,不老实本分的守在小主子身边,玩忽职守,两位奶娘在说完话后,也“噗通”“噗通”两声跪在地上。
两人不敢说,是小主子犯倔,不让她们在跟前侍候,还将她们赶出来了,只能一边磕头,一边惊慌忐忑的求着,“王妃,都是奴婢该死,奴婢没有侍候好小主子,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
池玲珑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不知该气该笑。
她自认是个好脾气的主子,哪怕成了王妃,身价倍增,生下儿子,底气更足,可她长这么大,真没怎么处罚过下人。
怎的现在这两人看她,就像是看要行刑的刽子手一样?
她是那样不讲理,那样杀人如麻的性子么?
“好了,快些起来,我知道不是你们的错,都起来吧,旁边侍候着就行,切勿大小声,吓着小世子,才有你们受的。”
两个奶娘在池玲珑的好声安慰中,良久才忐忑不安的起了身,守在门边大气不敢喘。
池玲珑透过窗子,看到魏释锦现在正将乳白色的枣泥山药糕,小小掰下来一块儿,喂进嗷嗷待哺的小儿口中,那丁点大的小东西,小脸肥嘟嘟的,两只葡萄样的大眼睛随着山药糕来回转,一副鬼精灵的模样,贪吃鬼似地,不等魏释锦开始喂,就奶声奶气的叫着“小叔叔,小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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