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到前面的时候,迎亲队伍已经到门口了。
旗锣伞扇,狮舞引门,热闹非凡。鞭炮开道,道出日子的喜庆。八人抬的大轿,轿身红幔翠盖,上面插龙凤呈祥,四角挂着丝穗。
温亮蹦蹦跳跳,也感染了今日的喜庆。温书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想到温柔此时的心情,却是笑不出。
一个女人,若是嫁给自己所爱,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一定会感到幸福。人们都说,女人最幸福的便是当新嫁娘的这一天。若不是所爱,那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顶戴花翎,身着蟒袍玉带的新郎官,从高头大马上下来,站在郡公府的门前。器宇轩昂,耀眼无匹。
喜婆扯着尖细的嗓子,吆喝着喜庆的祝福。温家家主温铮亲自出来迎接,经过一番揖让,新郎叔尧执雁来到堂上。
按照大杨的风俗,叔尧来到堂上后,向温铮这个岳父行过稽礼(古代跪拜礼中最重的一种,需磕头至地多时)的大礼之后,新娘温柔从房里被人搀扶着出了来。
以叔尧的身份,本不应行如此大礼。但温铮嫁女,又是千里迢迢的景国,叔尧既然是温铮的乘龙快婿,行这大礼也是应该。岳父大人,受得起女婿这一礼。
说是这样说,当叔尧按照大杨的习俗,行下这大礼后,还是让在场的人动容。不管怎么说,景国与大杨联姻的诚意,他们是看到了。
而按照叔尧的意思,入乡随俗,他人在大杨,娶的又是大杨的儿女,当然该随大杨的规矩。一旦到了景国,重新举行婚礼的时候,那依的可就是景国的规矩了。古人以孝治国,对父母尊长,礼节难免多些。
人家嫁女儿,养了十几年的闺女以后就是你家人了,受你一礼,怎么都不过分,哪怕你位居一国大将军。
稽礼过后,新娘出来了。
人群沸腾到极点,温柔一身大红嫁衣,内穿红袄,足登绣履,腰系流苏飘带,下着一条绣花彩裙,头戴用绒球、明珠、玉石丝坠等装饰物连缀编织成的“凤冠”,再往肩上披一条绣有各种吉祥图纹的锦缎—“霞帔”。
这件嫁衣,做工之精致,令人赞叹。再加上温柔窈窕的身段,一走一动之间流动的韵味,即便蒙在盖头之下,也能想见这位新娘该是何等的天姿国色。
温柔被丫头婆子搀扶着,从房里走到东阶上她父亲跟前。温铮望着自己的女儿,告诫她道:“今后要时刻小心、恭敬、谨慎,不要违背你丈夫和公公婆婆的意愿。”
温书点头,这是每个新嫁娘嫁人前都会听到的叮嘱。
接着,是上花轿,新娘被兄长或弟弟背出送上轿子。在温家,温傲温庭温亮温岸四位男儿,温亮太小不做考虑。按着道理,理应是由长兄温傲来背妹妹,但温傲与整个温家都不对盘,这种场合他不捣乱就不错了,又怎么会这么配合,还背妹妹上花轿?
温庭天人之姿,不染尘埃,要他背个姑娘,即便是自己的妹妹,还是有些让人想象无能。不知为何,大家就是有这种感受。温庭太美好,也太不像凡人了,更不欲这凡间的气息来沾染到他的身上。
当然,家里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庭儿清华绝代,平时一点重活都不让他干,一点重物也都不让他拿。他的背,顶多就是背背古琴,他的手弹奏的是大杨最华美的乐音,要是哪里伤着了累着了可怎么办。
而他们却忘了,在温庭这具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身体上,隐藏着巨大的能量。那个在危急关头,抛出白练,将温书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可不正是温家这位二少温庭吗?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让温岸来背。温岸这孩子,平日吃喝玩乐,但蛮力还是有的。柔儿又不重,他一个大男人还背不起她?
就这样说好了,却在温岸即将背着温柔上花轿的时候,一身白衣的温庭从后院出来了。
他静静地站在温柔的面前,周围的喧嚣一下子全都不见了,满室的红衣和喜庆的气氛都沦为了他们的背景。温庭一动不动,凝望着温柔那身大红嫁衣,眼睛深邃如幽潭。
“三弟,我来。”
新娘盖头下的温柔身体颤了一下,温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望着面前的这一幕,不知道事情会像哪个方向演变。
二哥,他终究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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