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芡实师兄很细心,整个温家的门人都受他照顾,包括老头子。反正她经常下山,回山的时候也不定,老头子也不至于太为她担心。
只是,再过几天,就是老头子的生辰。这一天,所有的门人,哪怕再远都会赶去为老头子祝寿。唯独她这个女儿,若是在那天她没赶回去,不是很让人怀疑吗?到时候,恐怕她的失踪就不是一个谜了。
哎!这种状况,还真是让人担心呢。再怎么说,她都是老头子的唯一女儿,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有一日能让她继承衣钵,哪知她就这么不见了,不知道老头子会不会以为她是跟某个人私~奔了。
糊里糊涂想着这些,温书睡不着,月色也不错,干脆就披上衣裳到外面去走走。夜凉如水,走在苍白的石板地上,温书有些混乱的心情也慢慢沉淀下来。晚上人少,散步的时候也没人打扰,此情此景,倒也分外惬意。
忽闻一阵琴声,从知秋亭的方向传来。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隐隐地杀伐声层层压迫而来,温书皱了皱眉,好厉害的琴声。这道琴声,就像是注入了生命力,成为强者手中的利器。即便是温书心情平静,思绪平和,也不免血气翻腾,胸口憋闷。
这哪是在弹琴,根本就是要杀人麽。
温书调息了一下,双手有意识地磨搓着身上的几个穴位,慢慢的,不适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举步往知秋亭的方向而去,她想看看,这么晚了,到底是谁在弹这种杀人琴声。温家因为出了一个大杨第一琴师的关系,很多人都会弹琴,琴声弹得美妙的也大有人在。只是这么晚,还敢在知秋亭弹琴的,在温家却没有几个。
看到亭中出尘不染犹似凡中仙的人,温书叹气,她本该想到是他才是。只是淡雅如仙的温庭,居然还会弹这种杀气腾腾的曲子,还真是让人觉着不可思议。
忽听“铮——”地一声,琴弦断了。温庭双手轻轻按在琴弦之上,眼睛扫向温书站立的方向。
“琴声忽断,定是有人窃听,出来吧。”
温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也不想偷听,只是他这杀气腾腾的样子,她哪敢出来。
“二哥——”温书从树后走出,来到知秋亭,站在温庭对面几步远的地方。
“这么晚还没睡?”温庭手下不停,用剩下的琴弦,还是能够奏出一曲完整的曲子,真是惊人。
二哥这么晚不也没睡?温书本想这么说,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轻轻应了声:“嗯,有些睡不着,出来走走。”
温庭再没声了,他素来是一个温和的人,别人和他说话他也会礼貌作答,不过没什么没话找话说的天赋。在没什么话说的时候,他更多的是沉默。沉默却不让人有什么压力,反而让人觉得和他在一块时,沉默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只是,在这样的人面前,不管是谁,总会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紧张感和压力。唯恐他不悦,唯恐从他眼里看到不满的神情,唯恐让他不满意。他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得以至任何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对他都只是亵渎。
温书虽然没有这么强烈的情绪,但不可否认,面对温庭,她还是紧张的。至少她很清楚,这不是一个能够让她轻松说笑,随意开玩笑的人。何况,她本人也不是这种性格。
“二哥,你继续,我先回去休息了。”
实在没有留下的必要,温书转身,就要离开。
“你很不错——”
“嗯?”温书听到他的话,疑惑地扬扬眉,很不错?这是什么意思?
“{凉州魂曲}下,还能自如说笑的人,并不多。”
“{凉州魂曲}?”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五月凉州,时值凉州驻军蔚的肖青用自己的鲜血浸染琴弦,来哀婉自己作为棋子的命运。一曲终,肖青亡,后人拾得此琴,以肖青生平作曲,并命之曰{凉州魂曲}”。
“棋子吗?”温书喃喃,“二哥弹奏此曲,是感怀肖青之命运?”肖青能文能武,还精通乐曲,时任驻军蔚,为了百姓得罪了当地连皇家都要惧上三分的权贵。皇上为了平息那些权贵的怒气,下令将肖青斩杀,以安抚他们。肖青接到圣旨后,悲愤之下,于城楼之上,高奏凉州曲,并放尽鲜血而亡。
肖青的鲜血,几十年后,都萦绕在凉州的上空,来哀婉这位忠义之士的灵魂。
但不知,温庭……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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