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不能这么天真。”格温德林怒意压制着胸膛中呼之欲出的恐惧,用颤抖的眸子盯着他道:“正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所以才会极度害怕,你明白吗?”
白涟舟轻轻抚了抚格温德林的后背,大大咧咧的笑着说:“你说的的确有一定道理,不过在我看来,你是帝国中最强的大灵使,莫妮卡有底气跟你叫板,那也是一个实力很强的灵术师,但是现在竟然出现了一个不露面便能杀人于无形的怪物,也就只有族长级别的人能做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
“比你强出数倍的,全大陆都屈指可数了,你仔细想想,你们二人有共同的仇人吗?”白涟舟不答反问,“灵术师间略有差别,但再怎么说,灵族与王室同属水元素,是一脉相承的关系,若这只是水灵师间互相残杀,逻辑不通。”
格温德林沉默了片刻,明白了白涟舟所说“逻辑不通”是为何意。在他这个局外人眼里,维奥莱特帝国内斗不息,外战接连不断,无论是那方阵营,都已是弹尽粮绝,不可能再藏杀招了。
“如果不是维奥莱特内部势力,应当是来自别的帝国吧......”少女喃喃道。
白涟舟托着下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嗯,那既然这样,你觉得格里帝国之中,有没有能瞬间将莫妮卡杀死的人呢?”
“不一定,这很难说。”格温德林眉头深锁,“因为这个范围太大了。人在灵力世界之中是很渺小的,未知的灵能、灵术师亦或是灵兽,只要制造足够强大的灵力波动,轻而易举便能取人性命。”
“那有没有可能,萨鲁镇的风波是人为,但是催动了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才导致了这场灵力波动呢?”
“你的意思是......”格温德林捂着嘴巴,贴在白涟舟耳边说道:“虽然人类肉体作为介质,无法形成这么强大的灵力场,但是这种话不能乱说!”
白涟舟见少女已经上钩,立马追问道:“为什么?就你我二人,你还是把话说明吧,不然以后我再在别人面前说错话就麻烦了......”
“你有所不知,在维奥莱特帝国,有一样东西是不能轻易提的......”格温德林犹豫许久,低声说出三个字:“‘镇世决’,上次我不准许你说,这次......我也不能再说第二次了。若是传到别人耳朵里去,我大灵使的位置不保......”
白涟舟好奇的往格温德林身侧贴了贴,问道:“难道有人在萨鲁镇发动了‘镇世决’?”
“只是我的怀疑,没有证据......所以你千万不要乱说!”格温德林揪着白涟舟的衣角,嘴唇发白,“莫妮卡所说的灵兽暴动是真的,但经你刚才的推测,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就不容细想了。灵兽与灵术师的关系好比猎人与猎犬,即便是没有被驯服,他们平日里也是很温顺的。不被激怒,就不会招惹人类。”
少女的右手跳脱出无数金色的咒文:“灵兽的力量有强有弱,最强的上古灵兽倾尽几位族长之力都难以制伏。但它们绝对不会突然苏醒,甚至无缘无故侵占城市,一定是有人有预谋的、花费很长时间去唤醒它,才会导致萨鲁镇一直处在动荡之中。灵使,不过只是个噱头罢了......”
白涟舟沉声道:“所以说,在萨鲁镇某个位置,有一头缓缓苏醒的超强灵兽?那全镇所有的百姓岂不是要陷入危难之中?”
格温德林扶着额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就以往的经验来看,上古灵兽一旦在靠近城市的地方苏醒,势必会把无数座小镇夷为平地......现在我只能确保你的安全,这种事情,不是我一个小小的灵使就能够解决的。”
白涟舟发自内心的长叹一口气。想到萨鲁镇里的万事通老板,对面裁缝店的漂亮姑娘,隔壁婶儿家的苹果树,镇东头的市集……这一切都将在这场权术战争中烟消云散,乡野百姓们的命运,就在这一场场权贵之人的斗争中化为尘埃了。
一路从图布里克海湾到萨鲁镇经历的种种,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呢?他无从得知,但自己此时已经身陷桎梏,无法回头了......
冤有头债有主,看来,还是得去占星族长溶魅那里找答案。
格温德林见他惆怅,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事态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不过你放心,我们灵族首当其冲,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白涟舟摇摇头,笑着说道:“没事,我相信你们。接下来去哪?去找你的族长吗?”
“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是听命令行事。”格温德林站起身来,朝着极北方眺望着,“我们去神秘湖,我的族长羽魑在等我。或许到了那里,就能寻求到一些帮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