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又帮不上忙,真的是有锥心之痛。
所以他今天晚上实在按捺不住给我打个电话,接着宫学良声明这是他个人主意与徐市长无关,他想让我放罗军一马,而且他还说只要我这么做,不光是他,而且想必徐市长更会感激我一辈子。
说完这些宫学良沉默了,他肯定在等我回复,我沉吟了一下说道,龚处长如果你早跟我说,我肯定会想办法。
但是现在整出了这么大动静,结果把人放了,你说河西县老百姓会怎么看,河西县的政府人员会怎么看,那些受害者会怎么看,受害者的家属会怎么看。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响起了鞭炮声,而且鞭炮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我走到窗户跟前,只见外面有人很多人在放鞭炮,不用问,肯定是罗军被抓,这些老百姓出来庆祝。
我推开窗户,将手机放到外面,过了几秒种拿回来,问宫学良听见了没有。
宫学良问我听到什么,我说鞭炮声!
宫学良诧异的问道什么鞭炮声?我说外面有老百姓正在放鞭炮,而且不是一家,是好多家,鞭炮声这么多,知道为什么吗?
宫学良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猛地提高声音说道,张县长的意思不帮忙咯!
我淡淡的说道,我想帮忙,但是我帮忙之后,害怕河西县老百姓不答应!对不起!
宫学良冷笑了几声,说我可要掂量一下后果。
我笑了,慢慢说道,能有什么后果,难道要把我张子健拉出枪毙?不过听到这鞭炮声,就算真的把我张子健拉出枪毙,我觉得也值了!
说完这句话,我直接挂了电话,站在窗户跟前看着不停闪烁的亮光,听着不停炸裂的鞭炮声,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我忽然有种错觉,这不停闪烁的亮光,渐渐变幻成一杆大秤,似乎在称量着,耳边似乎想起那首歌,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
第二天早上,冉柔给我打电话,让我到她办公室,我去了之后冉柔问我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我苦笑的摇摇头,从宫学良打完电话之后,接二连三又有电话打进来,都是替罗军说情电话,说实话我真的小看罗军了!
冉柔问我怎么看,我说昨天晚上听到鞭炮声了吗?
冉柔点点头,我说听到这鞭炮声感觉有些高兴,但更多的是悲哀!
冉柔问我为什么,我说其实华夏的老百姓是最温顺,最好管理的人,他们只要有吃得,有穿的,有住的,就很满足了!
而且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辛苦苦将自己的劳动成果一多半拿出来供养我们,丝毫没有怨言。
他们这样做是为什么?很简单,就是想让我们能够保障他们安居乐业,让他们在这块土地上能够生活下去,想让他们的子子孙孙都能平平安安的过下去。
而我们用着他们的供养,却不替他们考虑,反而想着怎么欺凌他们,怎么压榨他们,怎么奴役他们,那我们还是人吗?
再说了,一次欺凌,一次压榨,一次奴役也许他们不在意,但是次数多了呢?也许有人会认为他们习惯了。
可实际上呢,那是一座火山,一座沉默的火山,一座在积蓄力量沉默火山,总有一天要爆发,到爆发的时候,那火焰绝对会把我们烧的尸骨无存。
所以昨天晚上的鞭炮声,别人也许是认为欢乐的宣泄,可我却从中听到了委屈,听到愤怒,更听到怒吼!
所以,我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就算是我这个官不做了,也要将罗军绳之以法,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冉柔轻轻点点头说道,好,我支持你!
就在这个时候,冉柔的办公室电话响了,她接起来说了两句话,轻轻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放下电话,看着我说道,市里来电话,说罗军跟市里案子有交集,过一会儿市局要过来交接罗军的案子,让我们做好将一切与案件有关材料的交接准备。
听到这句话我也愣住了,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
冉柔问我怎么办,我本来想说顶住不交,可是这样做不是让冉柔为难吗?
冉柔看着我,我低着头沉思着,过了一会儿我抬起头说道,上面既然有命令那就按照上面的要求办吧!
冉柔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看着我说她再给市里打电话,让市里过俩天在过来交接案子。
我知道冉柔是想打个时间差,先将从罗军嘴里弄出口供再说……。